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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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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身上,鬼殺隊制服上的金色扣子閃閃發光。

在鬼殺隊之中,唯有柱才能夠使用金色的扣子。

毫無疑問,這個和杏壽郎、小芭內幾乎是同樣年齡的青少年,是一名柱。

水柱——富岡義勇把日輪刀塞回刀鞘之中。

“你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嗎?”

早在女鬼的頭顱被砍下之前,緣一就收回了自己作為鬼的特征。

紅色的豎瞳與尖銳的手指甲。

緣一搖了搖頭。

面對既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又突然出現在這片地方的緣一,富岡義勇保持了一定的警惕。但是他的臉上始終沒有什麽表情,這讓他看起來呆呆的。

兩個不擅長表達的人被放在一起時,常常會發生尷尬的化學反應。

比如說: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但是好在,杏壽郎和小芭內就趕回來了。

“緣一!”當小芭內看見一個披著雙色羽織的黑發青年出現在這個村莊的橫屍地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按住了刀。但是在看見對方的制服以及制服上閃閃發亮的金色扣子後,小芭內才意識到這是一名柱。

能夠成為柱的劍士都非常優秀。不同於更換次數特別頻繁的十個階級,柱是鬼殺隊的支柱,是支撐這個組織繼續前行的基礎。

小芭內發覺雙色羽織的少年人和他差不多大。但是同樣的年齡對方就已經是柱了,而自己則還是個最低等級的隊員。

這一點讓小芭內感到自卑

但是在自卑的同時,還有一點讓他感到興奮。那就是杏壽郎總有一天也能夠成為這樣的人。

出於對煉獄槙壽郎的仰慕,小芭內對尊敬的煉獄先生的兒子也抱有特別高的期待。

緣一從石頭上跳下來,然後走到小芭內身邊去。

富岡義勇頭頂上似乎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名字?”

“我是甲級隊員煉獄杏壽郎!”杏壽郎的嗓門一向很大,這讓面無表情的富岡臉上出現了一絲小小的波動。

小芭內緊隨其後,“我是癸級隊員伊黑小芭內。”末了,他補上一句,“這是我弟弟,緣一。”

富岡義勇空曠的藍色眼珠裏湧上一些迷惑。

“就算是再怎麽擔憂弟弟,也不應該把這麽小的孩子帶到這麽危險的地方來。”

小芭內又不能把緣一不是人是鬼這件事情告訴富岡——說不定會被對方砍,因而只好點點頭,“下次不會了……”

富岡義勇說:“下一次,也許就不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小芭內覺得對方說的話很難聽,但是又非常有道理。

……隱隱有些令人討厭。

杏壽郎唔姆了一聲。

“那麽你的名字是什麽呢?你是柱吧!是什麽柱呢!”

他一向是個心直口快的人。

小芭內把緣一往身後攘了攘,試圖用自己黑白條紋的羽織蓋住對方的臉,讓眼前的柱不再想起對方的臉。

否則又會得來一通教訓吧。

面對杏壽郎的大聲詢問,眼前的柱回答道:“我是水柱,富岡義勇。”

一只有些老的,大概活動了好幾年的鎹鴉從外面飛過來,然後跳到了水柱富岡義勇的肩膀上。

“義勇!南南東!有鬼襲擊!紫藤村!南南東!有鬼襲擊!紫藤村!”鎹鴉將一件事情播報了兩遍。

紫藤村……?小芭內總覺得在哪裏聽過這個姓氏的村子。

就在富岡義勇的鎹鴉傳達了這個信息後,被杏壽郎派出去查看情況的鎹鴉左文字也飛了回來。

“緊急!緊急!南南東!紫藤村!杏壽郎!趕緊前往紫藤村!”

大家的目的地是同一個。

話不必多說了,三人立馬趕往位於南南東方位的紫藤村。

緣一跟在後面,沒有跑動。

“我慢慢走過來……”他對小芭內說。

雖然能夠追上對方的速度,但是不能讓富岡義勇發現這個。

……說不定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緣一想。

在得到小芭內的點頭以後,他就跟在三個人的後頭,一點一點走過去。

沒走多少路,前方的一個人的身影又出現了。

他折返了。

緣一以為是小芭內,又或者是杏壽郎。但都不是。

突然折返回來的人是富岡義勇。

“我背你。上來。”對方的話語裏沒有什麽溫和的幫助氣息,只好像在和一尊石頭說話。

緣一順從地爬了上去。

之所以保持這個姿態,是因為這樣耗費的力量很少。現在,這具瘦小的身體稍微提供了點便利。

不過,即使是這樣的身軀與重量,也絕非小芭內可以背著跑的。

富岡義勇的速度非常快。在杏壽郎與小芭內沒有等他的前提下,他背著緣一就趕上了兩個人。

一刻鐘以後,他們到達了紫藤村。

紫藤村,顧名思義就是種植紫藤花的村子。作為花香對鬼有著驅散作用、花毒對鬼有著致死作用的花物,紫藤花在鬼殺隊的歷史當中占據著非常大的地位。

而紫藤村的紫藤家,正是發現了紫藤花可以用於抵抗惡鬼的家族。在這百年來,他們革新著種植技術,從而種植出了現在這種常開不敗的紫藤花。

舉辦最終選拔的藤襲山上的紫藤花就是這種類型。

四人趕到的時候,村子已經有些狼藉了。門口用作柵欄的木簽子被拔起,紫藤花網被扯破了一個大洞。

紫藤家,生活在被紫藤花包圍的地方。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們可以保證自己不受到鬼的報覆。但是相同的,這種處所也有壞處。

大量的紫藤花在人體內累積起來的毒性,會讓人生病甚至一命嗚呼。

因此,紫藤家的人總是很短命。

從某種方面來看,紫藤一家遭受著主公一家一樣的命運。

四周的紫藤花香味道太濃了,濃到讓來人有些生理性的不適。小芭內的嗅覺非常靈敏,所以不得不捂住口鼻。

小白蛇也是如此。它有些厭惡地鉆回小芭內的

小芭內牽著緣一的手,低頭小聲地問道:“還好嗎?”鬼對於紫藤花的厭惡感大大超過人類的感覺。

緣一有些難過地遮住了鼻子。

大量的紫藤花所堆積起來的濃重氣味,幾乎要殺死他的鼻子了。

“跟緊。”富岡義勇沈聲。他作為領頭人走在前頭。

富岡義勇覺得,他身為柱,就應該保護階級比自己低的人。

階級比自己低,就代表著實力比自己弱。

強者之所以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就是要保護比自己弱小的人,扶持他們一點點走向強大。

“我聞到血腥味了!在那裏!”杏壽郎突然說道。

富岡義勇的目標地本來就是那個方向。

四個人趕到事發地的時候,地上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有好幾件臟兮兮的衣服落在地上,它的表面盡是褶皺,但又有著某種平滑。

就好像,穿著衣服的人從衣服裏面消失不見了一樣。

除了這些衣服外,地面上還有許多腥臭的的液體。

還有血跡。

血跡向深處蔓延。

四人順著血跡追蹤而去,最後在一扇虛掩的房門後面發現了這個家族的人。

一名年輕男子,靠著墻壁,已經流血身亡了。

一名年輕女子,趴在地上,手臂和小腿已經消失不見了。看樣子應該是被鬼撕扯了下來。

她還沒有死,但是她看起來快要死了。

……

紫藤芒鈴的喉嚨裏面充滿了悲鳴。她的丈夫,紅花夜已經身亡了。

紫藤紅花夜被鬼擊中了心窩,心臟當場停止了跳動。而她在這樣的緊急情況下拿到了紫藤花毒,從而分解了那幾個不知道憑借著什麽方法闖入了他們家的惡鬼。

但是即使是成功了,她也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傷。

……這就是人類的可憐之處。

鬼一旦受傷,傷害立即就可以逆轉。而人類不可以。

紫藤芒鈴虛弱地喘息著。

拜托了,好歹在她死之前,讓她見到鬼殺隊的人吧。

家裏的信鴉應該有去和附近的劍士們通風報信……

呃……

就在紫藤芒鈴已經要閉上眼睛的時候,一陣猛烈的腳步聲震動了她。

是熟悉的步伐……

是鬼殺隊的人。

她想著,必須要把種植秘方交給產屋敷才行。

他們一族已經人丁雕零,她和紅花夜也沒有子嗣。但是這段歷史不能被中斷,因此,她必須把這份特殊的種植技術交給產屋敷。

還有,其實她有封信想要讓他們帶給別人……

芒鈴的眼前游過一片黑影。她伸出唯一的一只手,掙紮著抓住了蹲在她身旁的鬼殺隊隊員的手。

那是多麽粗糙的手掌啊……一定是經過了千錘百煉的訓練以後才會有多手……

“請把……這個……交給……耀……耀哉……請……”

芒鈴掙紮著,尚未說完全部的話就去世了。

被托付了某些東西的小芭內,感受到手心裏的溫度正在逝去。

又是一條因為鬼而離開人世的生命。

“這是芒鈴夫人,那位是紅花夜先生。”富岡義勇介紹道。

小芭內曾在藤襲山聽過這個名字。當時,那個白發的女孩(產屋敷雛衣)給了他據說是芒鈴夫人留下的藥劑。

沒想到別過之後再相見,居然是在這樣的場景。

小芭內一時感到很哀傷。

之前在那個村莊裏的時候也是如此。

鎹鴉已經去通知了附近的隱。無論是那個村莊還是這個村莊,都需要有人去掩埋這些可憐的人的屍體。

小芭內以沈默禱告的時候,緣一拉了拉他的衣袖。

小芭內很快地吸了一下鼻子,但是嗓音還是有些沙啞。

“怎麽了嗎?”他想,緣一也一定很難過。

緣一蹲了下來,將芒鈴的頭平穩地安放在他的膝蓋之上。

緣一擡起頭,對小芭內說:“法子。”

小芭內想,法子……法子是什麽?

幼時的記憶猛地竄回他的腦海。

「都是你們的錯啊!」

因為家族裏五十多口人都因為他的逃跑而被女鬼所殺,孤身一人的表姐法子狠狠地罵了一頓他。

隨後,對方背負著一堆金銀,獨自離開了。

“……你在開玩笑吧。”

小芭內無法相信芒鈴夫人就是法子,伊黑法子,當時那個對他破口大罵的表姐。

緣一只是用手撫摸過對方沾著血的額頭,以沈默代表肯定。

隱部隊很快就來到了。他們收拾著這裏的屍體與殘損的屋瓦,一時好不忙碌。

“你們專心收拾吧,我會處理好鬼的。”富岡義勇對隱部隊說。

這群帶著黑頭罩蒙著黑白條紋的下巴布的隱部隊在柱的保護之下,麻利地收拾起了殘局。

鎹鴉早已把消息以及紫藤芒鈴留下的東西送往鬼殺隊本部。相必不要多久,主公就會收到這份遺物。

小芭內頗為失落地坐在一旁,心中仍然被不信任所填滿。

怎麽可能呢?

芒鈴夫人怎麽可能是表姐呢?

家族裏慘死的五十多個人的怨魂時刻不停地對小芭內叫囂,現在連唯一活著的表姐也死在他的面前。

大家一定很恨他吧?表姐也一定很恨他吧?

心中悲哀又卑微的情緒幾乎讓他的心臟像塊石頭一樣沈入肚子裏。

緣一坐在他身邊,一言不發。

人們總是對他人的逝去含有極大的可憐可哀之情。

面對親人時的感情濃度則會加倍。

杏壽郎和水柱一起,在外面巡邏。

小芭內則唾棄起自己的無用來。

這份對自己的厭惡次次升級,幾乎到了要將他徹底殺死的程度。

打破他這種糟糕情緒的,是一個更糟糕的情況。

“不好!!有鬼來襲!!”負責搬運的隱拖著受傷的身體,匆匆跑了回來。

“柱在這裏,沒什麽好怕的。”一名女性隱安慰著受傷的隱。

然而那個受傷的隱並沒有因此安穩下來。他只是伸出手指,顫抖著指向遠方。

他的喉間溢出脆弱的害怕之音。

“好多鬼……好多鬼……至少有五十只鬼向這裏沖過來了!”

柱的確很厲害。

一個劍士若是要成為柱,要麽擊敗一名十二鬼月,要麽就殺死五十只鬼,但是後者的五十只是指累計起來的數量。

那麽,如果五十多只鬼蜂擁而上呢?

柱的話,是不是也能成功地擊敗對方呢?

富岡義勇也不知道這個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蓮歧:抱著少說話少錯的原則,我以後少說話(。)」感謝在2020-06-05 22:32:55~2020-06-07 22:42: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neet貓 5瓶;譬諸流水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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